我的名字叫做苏雨,11岁。曾经那个叫家的地方一个月半月前消失了,现在的我被继父收养。继父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好说,但我知道,他是个坏蛋。之前的一年里我就看透他了,每一次携带礼物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在电视节目和小说里我都有所耳闻,坏蛋都带着这样的笑,我一直以为我不会遇到这样的人,我知道我错了,这个世界总是不缺坏蛋。
被他领养的两周里,妈妈存在过的痕迹已经被他破坏殆尽。每一次喝醉后总是乱丢酒瓶,用像喇叭一样的破嗓子唱起歌。妈妈说过,大人们喜欢借酒消愁,可在我看来,继父跟小孩一样无忧无虑,哪会有什么苦愁?妈妈嘱咐我不要为她的离去而悲伤,不知道继父有没有收到这样的嘱咐,如果有那么他做得要比我好,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悲伤藏在心里。
继父并没有什么体面的工作,他那像被割过草的庭院一样的脸也证明了这一点。我每天被他锁在家里,透过窗户看着他抡起锤子,戴上黄色的安全帽,懒洋洋地去上班,我大概能猜出他的职业——建筑工人。
明明镇上有更多帅气有责任心的男人,为什么妈妈会选择他?我抱着妈妈给我的圣经坐在床上,嗅着卧室里她残存的气味。我什么也不想干,除了多回忆一下以前的事。
这个城市有一座这个国家几乎见不到的教堂,妈妈是一个基督徒,在这个国家也几乎见不到有几个人信奉上帝。所以每次妈妈去做礼拜的时候,教堂里连神父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虔诚地祈祷着,我无法理解妈妈。这个世界有太多事被科学所解释,我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还能把时间和希望寄托在没有人见过的上帝身上。
就算有上帝,他也是不务正业的哪一种,所有的祷告只不是像寄错地址的邮件一样,全部都被上帝拒之门外。
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这间房子真的好大啊。我这样的小猫真的需要那么的房子吗?
抱着圣经的手不自觉地变紧了不少。眼泪已经流干了,我已经哭不出来了。昏暗的阳光映着窗帘,被分割成千万片,灰尘在光下翩翩起舞,外面孩子的欢声笑语也伴随着阳光溜进了我的耳朵。我出不去,门都上了锁,。窗户都是防盗网,说是一道保护的屏障,但从外面看来更像是监狱。这么说来,继父他是不想让我逃走吗?
这样的家那还有家的味道呢?
我打开圣经,学着母亲的方式开始祈祷。我不知道祈祷是什么,大概跟许愿差不多吧?于是我向上帝许了个愿:
万能的上帝啊,能给我一个家吗?
是的,我想要一个家。一个还会有人爱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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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到一个半月后的晚上,我坐在房间里,拿着我从舅舅家里带来的教科书,我看的不是书中的内容,而是其他的。比如他的画,他的字。
突然门被踹开,继父丢来几块面包,又再次关上了门。我已经闻到了楼下的香味,不过那里没有我的份,继父总是有措辞,比如:“我都这么累了,这些难道不该给我的吗?”“小孩子家家的嘴巴就这么叼,长大了还得了?”“从小不吃苦,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最让我害怕的不过是那一句“就知道添麻烦!信不信我把你丢到外面去?!”
我捡起面包,撕开包装袋,一点一点地撕下来吃。涩涩的,味道也不是很好,但是能填报肚子。
楼下像是传来电话的响铃,我放下面包,把耳朵贴在地板上,断断续续地听到几局简短的对话。
“你是谁啊?”看起来继父不认识他。
“我呀,我是她爸。”继父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回答,丝毫不在乎什么礼仪。
电话那头在找我吗?
“哼,”他嗤笑一声,“哦,人丢了就往我这找吗?”人丢了?我似乎已经知道是谁打来的。
“在我这又怎样?”继父散漫地回答,声音中夹杂着食物被喷出来的声音,忽然,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大笑起来,“哦,你还想要回去,你养的起吗?你是不是以前在那个汉堡店干过是不是?那边的经理是我朋友,她都跟我说了,你连自己都养不活。”
舅舅想带我回去?我的心砰砰地跳着,他不是不要我了吗?难不成我误会了?在听到那句话的一刻,我都没注意到自己十分的激动。
“我告诉你啊,这崽子能在我这过得更好,她为什么跟你回去?”我知道他在撒谎。
我一直在期待舅舅的答复,会不会舅舅只是觉得换个人收养我也无所谓呢?如果舅舅真的想丢掉我,那么丢给继父还是丢给那谁谁的表哥都没什么差别。但如果舅舅真的想留下我,那么他就会向继父请求。换句话说,我对舅舅来说是家人还流浪猫都决定在他的一小句话。
“没错,她在我这里有饭吃,有学上,还有衣服穿,生活舒适得不得了……”继父还在吹着他牛皮,这一切都只是空谈而已,电话之后我就只有天花板、馊面包还有旧衣服而已。舅舅他会把我要回来的对吧?虽然我跟舅舅一起生活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我确信这一点,舅舅他一定会把我要回来的。
“哈哈哈哈哈……”继父突然大笑起来,又因为笑得太开心呛到了,他咳嗽了一小会,接着说“我就知道你这个废物懂得撒泡尿照照自己,诶,别那么舍不得吗,少了一个拖油瓶不也挺好的吗?哈哈哈……”像是有一道闪电打在我心头,一切欣喜和喜悦都烟消云散,果然舅舅是不希望我拖累他的。
眼泪流下来,我想,家这种东西,我还是不配拥有的吧?
门外响起了上楼梯的脚步声,继父踹开门,大声骂道:“哭哭哭!烦死了!又怎么了?”随后他就明白了,收起了愤怒的神情,摆出讥讽的姿态:“哦~你是听见是不是?也不能怪你舅是不是?如果他知道低保政策的话也许就会把你要回去了对不对?也只能怪他不知道了。”继父一直是一个坏蛋,他没多少收入,但等我上了学,他就能靠着学校给我的助学金再快活一阵子。我不希望舅舅知道这个,如果因为1000元每个月的助学金而收养我的话,那么舅舅和继父有什么区别呢?
我不希望舅舅是这样的人。
我擦干了眼泪,对他骂道:“人渣!”
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转身出门,然后突然一巴掌甩在我脸上:“小兔崽子?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是?都跟你舅学的啊?还敢骂起我来?信不信我把你丢出……”
“那就丢出去吧!反正你也觉得我是拖油瓶,那就把废瓶子丢出去啊!”我捂着发红的脸回敬了一句,这里已经不是我家了,而我也没有家了,流浪猫又何必在意下一次在哪里睡呢?
继父眼神已经变红了,他抬起头用眼角对着我,然后抓起我的耳朵,威胁道:“好,好,这可是你说的啊。”他拖着我下楼,然后丢出门外,又走出们把院子锁上。他转身站在门外,吼道:“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蹬鼻子上脸了啊?我明天再过来看看你嘴不嘴硬!”说完他把门用力摔上,我摸着耳朵从地上坐起来,红色的衣服沾满地上的雪与泥。继父即不想让我逃走,也不想让我进家,舅舅不想要我,妈妈也离开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地方是我该呆着的?
我走向一个用木头搭成的小木屋,那是以前妈妈在外公家养猫时留下的,现在却成了我的窝。也成了满是雪天的庭院里,唯一能给我温暖的地方。
风吹过,卷走了我的一根头发,它不断上升,小小的身影在月光面前几乎消失不见,但它还是在那,在雪与云之间。风再一次带着它旅行,不断向前,不断向前,高山绿水吸引不了它,飞流瀑布也阻止不了它。它要去一个地方,一个还能接受它主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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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的一段,苏明萧拿起手机对彭宇说:“喂?彭宇吗?是我,嗯,人已经找到了,在她父亲那里,嗯,不去找她了,比起我这乱七八糟的地方,小雨在哪里或许会更开心,没事,没事,我没事。”明萧笑着回答道。
“我的声音?声音怎么了?有点怪?有吗?”明萧还是笑着,但他的嘴巴已经变形了,声音也有点哽咽,“那没事我就先挂了啊。”
明萧收起手机,不断地深呼吸,企图甩掉这情绪,此时他在家里的阳台上,为的只是看看月亮。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小雨跟了另一个人走了,一个比他有出息,有能耐的一个人。
“真是的,应该让姐夫再让我和小雨通一次电话,我还有些话想跟她说,”明萧一边自嘲着,一边抹去他的眼泪,“但也没用吧?离别的话我怎么说得出口啊?”
这时,他满是泪痕的脸上沾上了什么,他用手轻轻拨了下来,对上了月光。
一根沾上了泥水的黑色头发在月光下闪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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